第 2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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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
看到司牧宣的那一刻，辛昭心中一暖。
查案的事有晏修遠就夠了，辛昭並不想多操心。
她跳下臺，徑直朝他走去。
辛昭下來了，個個弟子臉上寫滿興奮，一道突兀的聲音出現：“我不管，在我心裏，師姐就是最厲害的。”
“辛昭，厲害！辛昭，厲害！”
聲音越來越大，響徹整個練武場。
到最後，清河派弟子也喊了起來，他們對辛昭只有一個詞：心悅誠服。
多少人回想起這場比試，都只有兩個字來形容：震撼。
辛昭腳步一頓，看向他們那誠摯的眼神，有種說不出的感動。
她很幸運，有群可愛的師弟師妹。
穿過人群，眼看離司牧宣越來越近，心臟也跳得越來越快。
“師姐過來了，是來看我的嗎？”耳邊的聲音有點熟悉，寧雨蝶壓抑著激動。
“別想了。”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，鄭剛不知什麽時候跑到這裏來了，還恰好聽到寧雨蝶的話。
“不說了，師姐快過來了。”
辛昭確實是過來了，她走到司牧宣身前，歪頭笑道：“你是來接我的嗎？”
司牧宣驕矜地點了點頭。
辛昭眸子彎起，滿是光亮。
魚尾巴看上去挺害羞的。
司牧宣五官極為精致，白瓷色的皮膚，唇紅齒白，濃密的睫毛在他眼底打下一片陰影，眸中光華流轉，宛若一塊上好的美玉，溫良無害，氣質出塵。
寧雨蝶一時看呆了：“不，不是，這誰啊？我之前怎麽不知道半緣宗還有這麽好看的人？”
聽到寧雨蝶誇司牧宣，鄭剛比誇自己還高興，壓低聲音道：“那是咱師姐夫，好看吧。”
“師姐夫？”寧雨蝶驚訝了，她看到司牧宣腰間綴著同師姐一樣的玉牌，才有點相信。
師姐看他的眼神，這麽溫柔、這麽堅定，而他也是，從師姐下來，眼睛都沒舍得眨一下，還有他微微收緊的手掌，不正說明他心裏有多緊張，他對師姐有多在意。
她突然覺得又可以了。
正在這時，她看到裴清之也走了過來，張揚肆意，意氣風發。
追求者同原配碰面，這不得打起來？
寧雨蝶此時只有一個想法：完蛋了。
啊，師姐夫看上去弱不禁風的，會不會吃虧？
司牧宣收緊手掌正是因為看到裴清之過來了，眸中閃過一抹戾氣，很快便消失不見。
他過來是有什麽事嗎？
辛昭皺起眉頭，就在這時，有片陰影打了下來，她擡頭，看到司牧宣寬闊的肩膀。
司牧宣默默立在他身前，微微側身，以一種保護的姿態，看向裴清之目光充滿警惕。
辛昭扯了一下他的袖子。
司牧宣側目，眨了眨墨藍色的眸子，表情無辜：怎麽了？
辛昭只是對他一笑。
別說，司牧宣比她高半個頭，還挺有安全感的。
在同辛昭視線相交的一瞬，裴清之心臟跳得厲害，他飛快地移開了目光。
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像辛昭這樣的人，她強大冷靜，也不乏正直善良。
明明可以贏得比試，但她選擇救他，即使有可能輸。
她是如此耀眼而獨特的存在。
這樣一想，他的心臟跳得更快了，吵得他有些煩躁。
裴清之暗罵一聲：該死，別跳了。
壓下心底的煩躁，他收斂起身上的張揚，真誠道謝：“剛才的事，多謝。”
“不必，你是個很好的對手，為了日後能有人切磋，我也不會見死不救。”辛昭神色平淡，不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司牧宣摩挲著食指，在思索著什麽。
裴清之自動忽略了司牧宣。
“這麽說，我們以後還能有切磋的機會？”裴清之語氣松快，“我還真要感謝我平日裏有好好修煉。”
辛昭淡淡點頭。
裴清之眸中波光灩瀲：“仙子，比試之前我說的事你別忘了，我在等你答覆，無論多久，我都會等。”
他說的時候，眼睛滿是辛昭，仿佛只裝的下她。
司牧宣掩在袖子下的手指收攏，直到指節發白，指甲深深嵌入肉中，心中的那股煩悶才減少了一些。
辛昭知道他說的是道侶一事，但她已經有道侶了。t
她看了圍成一圈的人，道：“我們換個地方說。”
裴清之自然是同意了。
辛昭看了眼司牧宣，道了句：“你先等一下，我處理完馬上回來。”
辛昭同裴清之走了，只留下司牧宣站在原地。
辛昭還記得自己答應司牧宣的事，所以，她選的地方在司牧宣視線之內，一擡頭，就能看到司牧宣，他同樣也在看著自己。
周圍的噪雜同他格格不入，就像被世界遺忘了一樣。
不知為何，辛昭有種急迫，想盡快回到他身邊。
她把目光轉向裴清之，道：“還有人在等我，我就不說什麽廢話了。”
裴清之自是同意。
確定沒什麽人在，辛昭才開口，她神色堅定：“裴清之，你說的事我現在就能給你答覆。”
裴清之面上一喜：“這麽說，你是答應了？”
辛昭緩緩搖頭：“我的答案是‘不’，我已有道侶，他是這世上最好的人。”
說完，她身上那道視線熾熱了幾分。
辛昭朝司牧宣那邊看去，他神色如常，應該是巧合吧。
裴清之表情皸裂了一瞬，又恢覆了笑容：“仙子莫要同我開玩笑。”
辛昭呼出一口氣，道：“此事是我不對，沒有一開始跟你說清楚，我與他也是最近才成婚的，知道的人很少。”
裴清之心下一沈。
她神色認真，看上去不似做偽，所以，她真的已經有道侶了嗎？那人是誰？
“可以告訴我他是誰嗎？”
裴清之眼神執拗，明顯還不死心，辛昭深吸一口氣，道：“行，你等著。”
說完，她走到司牧宣的身邊，拉著司牧宣走了過來，舉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，道：“明白了嗎？”
這一過程，司牧宣表現得極為配合。
此時晴空萬裏，但裴清之只看到烏雲密布，電閃雷鳴。
這人才練氣七層的修為，怎麽可能是辛昭的道侶？
他忍不住苦笑道：“辛昭，你可真是讓我栽了一個大坑啊。”
辛昭一時沈默。
她也沒想到啊，裴清之才認識她不到一日，就說要結為道侶。
司牧宣目光掃過兩人十指相扣的手，眸子微微彎起，像只偷腥的貓兒，所以他很大方地裝作沒看到裴清之心碎的模樣。
“你也別太傷心。”辛昭勸慰了一句。
“可以告訴我原因嗎？你為什麽選擇他？”
裴清之還是不甘心，她是他第一個下定決心喜歡的人。
“沒有為什麽，或許是因為他溫和善良，不會傷害別人，還害得我時刻擔心他會不會被別人欺負，溫吞得像只兔子，但他又很細心，會照顧人。”
原來在她眼裏，他是這樣的嗎？
辛昭的話引得司牧宣頻頻側目。
“可這些，我也能。”
辛昭肯定道：“不，你不能。”
對上她幹凈的眼神，裴清之張了張嘴，話卡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。
直到後來，他看到司牧宣為辛昭做盡瘋狂之事，這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。
辛昭沒理會心灰意冷的裴清之，對司牧宣道：“走吧，我們該回去了。”
走出不遠，司牧宣開口道：“宣和，你把我說得很好。”
她那段話真的很像表白，還是很肉麻的那種，辛昭回過味來，臉都快燒起來。
她連忙解釋道：“你別多想，剛剛說番話是為了讓他知難而退，我還記得我們是契約道侶，我把你當成朋友。”
她只把他當朋友？她不喜歡自己？
司牧宣垂下眼瞼，眸中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，有震驚，有生氣，最後變成瘋狂。
但等他再擡起眸子來，依舊是那般溫和無害，他道：“宣和對我很好，我還以為在宣和心中我是不一樣呢，原來只是朋友啊。”
辛昭對上他受傷的眼神，總之就是非常後悔。
還不如扯謊說自己對他情根深種，非他不可，至少一聽假，司牧宣也不會當真。
司牧宣：你怎知我不信呢？
他偷瞄辛昭一眼，她沒有說話，眸中閃過一抹暗光，沈聲道：“宣和，我想學劍。”
“給我一個理由。”辛昭問道。
司牧宣醫術天分更高，學劍屬於吃力不討好。
“這樣的話，你以後就能同我切磋，不用去找別人。”
怎麽聽上去有點酸味？
這不是她跟裴清之說的那段話嗎？原來他都記在心裏了啊，真可愛。
辛昭嘴角上揚，語氣輕快：“司牧宣，你不必因為我去學劍，你應該做你擅長的事，比如醫術。”
“一個好的醫修可是比得上無數個劍修，他們又不一定能救我的命，但你能。”
“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
她的目光是那般溫暖，像太陽，足以驅散時間所有的烏雲。
司牧宣睫毛微微顫動。
辛昭把他說的那般好，他卻深知自己的卑劣，就比如現在，他很想告訴她自己根本不是那樣純良無害，但他沒有。
因為他很貪心，貪心到想讓辛昭一直對他這麽好。
如果這是她所希望的，那他願意。
司牧宣同意了。
涼風習習，草木在陽光雨露的滋潤下，一片綠意盎然，欣欣向榮。
依舊是辛昭禦劍帶司牧宣一起回去的。
又是一天，辛昭出門，裴清之沒來，她猜想，他應該需要時間緩緩吧。
但這天，辛昭怎麽等，也沒等到司牧宣。
她先是回了瀾滄峰一趟，依舊沒人，頓時眼皮狂跳。
最後，她是在昌陽峰半山腰處找到的司牧宣。
她剛走過去，就聽到叫罵聲，刺耳極了。
“也不知道你走了什麽狗屎運了，居然成了辛昭的道侶，你不過就是個廢物而已。”
他們罵的正是司牧宣。
辛昭一看，還是幾個“熟人”，當時便是他們欺負司牧宣，即使送去戒律堂也依舊死不悔改。
她正打算現身，但轉念一想，還是暗中觀察一下。
“喲，你身上那玉牌不錯啊，借給我用用。”那帶頭的直接手上搶。
司牧宣微微側身，退開了，這才正眼看向面前的雜碎，冷得嚇人。
“哦吼，傍上辛昭硬氣了，你也就一張臉能看，要不說，女人都是賤呢，只要你長得好看都能倒貼。”
司牧宣殺氣掩不住了，不說什麽，直接動手，幾人頓時打成一團。
司牧宣是修為不高，但是架不住他不要命啊，硬是打了個平手，更別說還有辛昭在背後幫忙，只受了些皮外傷。
不錯。
辛昭對司牧宣的表現很滿意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，所以，她沒看到後面發生的事。
司牧宣如何狠戾地把冰錐插入幾人胸口，手上沾滿鮮血。
“回來了？”辛昭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。
在司牧宣回到瀾滄峰的那一刻，她就知道了，她掃過他淩亂的頭發，沾灰的衣裳，落在他那繃緊的臉上，眸中閃過一抹笑意。
現在的他真像只臟臟小狗。
她壓下翹起的嘴角，關心道：“路上是不是出什麽事了，今天我出來沒有看到你。”
聞言，司牧宣擡眸，望進她一汪春水般的眸子中，心臟陣陣酥麻。
她好像知道什麽了。
“我跟別人打架了，你會不會覺得我沖動？”
他心下忐忑。
因為他知道，辛昭喜歡的是那個純真善良的他，而不是易怒好鬥的他。
哪有被欺負還不能還手的道理。
辛昭當然是誇獎了。
“幹的不錯。”
司牧宣一怔，眼裏只有面前這個人。
不知什麽時候開始，她的每個動作都能牽動他的情緒。
如此機會，不好好利用真是可惜了。
隨後他垂下眼瞼，道：“宣和，他們都說我配不上你，你也會這樣覺得嗎？”
“我不在乎別人怎麽想，但我在乎你怎麽想。”
“你是不是聽到別人說什麽了？”辛昭眸光一凜。
司牧宣沒說話。
她走上前去，雙手捧住司牧宣的臉，讓他只看自己，語氣溫柔而堅定：“司牧宣，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的，別聽他們的。”
臉上的手有些冰涼，還有她身上的月桂香，這些足以引起司牧宣心頭火熱，但依舊並沒有她那句話帶給他的沖擊大。
他睫毛顫動了一下，默默將染血的雙手藏在身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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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辛昭，厲害！辛昭，厲害！”
聲音越來越大，響徹整個練武場。
到最後，清河派弟子也喊了起來，他們對辛昭只有一個詞：心悅誠服。
多少人回想起這場比試，都只有兩個字來形容：震撼。
辛昭腳步一頓，看向他們那誠摯的眼神，有種說不出的感動。
她很幸運，有群可愛的師弟師妹。
穿過人群，眼看離司牧宣越來越近，心臟也跳得越來越快。
“師姐過來了，是來看我的嗎？”耳邊的聲音有點熟悉，寧雨蝶壓抑著激動。
“別想了。”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，鄭剛不知什麽時候跑到這裏來了，還恰好聽到寧雨蝶的話。
“不說了，師姐快過來了。”
辛昭確實是過來了，她走到司牧宣身前，歪頭笑道：“你是來接我的嗎？”
司牧宣驕矜地點了點頭。
辛昭眸子彎起，滿是光亮。
魚尾巴看上去挺害羞的。
司牧宣五官極為精致，白瓷色的皮膚，唇紅齒白，濃密的睫毛在他眼底打下一片陰影，眸中光華流轉，宛若一塊上好的美玉，溫良無害，氣質出塵。
寧雨蝶一時看呆了：“不，不是，這誰啊？我之前怎麽不知道半緣宗還有這麽好看的人？”
聽到寧雨蝶誇司牧宣，鄭剛比誇自己還高興，壓低聲音道：“那是咱師姐夫，好看吧。”
“師姐夫？”寧雨蝶驚訝了，她看到司牧宣腰間綴著同師姐一樣的玉牌，才有點相信。
師姐看他的眼神，這麽溫柔、這麽堅定，而他也是，從師姐下來，眼睛都沒舍得眨一下，還有他微微收緊的手掌，不正說明他心裏有多緊張，他對師姐有多在意。
她突然覺得又可以了。
正在這時，她看到裴清之也走了過來，張揚肆意，意氣風發。
追求者同原配碰面，這不得打起來？
寧雨蝶此時只有一個想法：完蛋了。
啊，師姐夫看上去弱不禁風的，會不會吃虧？
司牧宣收緊手掌正是因為看到裴清之過來了，眸中閃過一抹戾氣，很快便消失不見。
他過來是有什麽事嗎？
辛昭皺起眉頭，就在這時，有片陰影打了下來，她擡頭，看到司牧宣寬闊的肩膀。
司牧宣默默立在他身前，微微側身，以一種保護的姿態，看向裴清之目光充滿警惕。
辛昭扯了一下他的袖子。
司牧宣側目，眨了眨墨藍色的眸子，表情無辜：怎麽了？
辛昭只是對他一笑。
別說，司牧宣比她高半個頭，還挺有安全感的。
在同辛昭視線相交的一瞬，裴清之心臟跳得厲害，他飛快地移開了目光。
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像辛昭這樣的人，她強大冷靜，也不乏正直善良。
明明可以贏得比試，但她選擇救他，即使有可能輸。
她是如此耀眼而獨特的存在。
這樣一想，他的心臟跳得更快了，吵得他有些煩躁。
裴清之暗罵一聲：該死，別跳了。
壓下心底的煩躁，他收斂起身上的張揚，真誠道謝：“剛才的事，多謝。”
“不必，你是個很好的對手，為了日後能有人切磋，我也不會見死不救。”辛昭神色平淡，不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司牧宣摩挲著食指，在思索著什麽。
裴清之自動忽略了司牧宣。
“這麽說，我們以後還能有切磋的機會？”裴清之語氣松快，“我還真要感謝我平日裏有好好修煉。”
辛昭淡淡點頭。
裴清之眸中波光灩瀲：“仙子，比試之前我說的事你別忘了，我在等你答覆，無論多久，我都會等。”
他說的時候，眼睛滿是辛昭，仿佛只裝的下她。
司牧宣掩在袖子下的手指收攏，直到指節發白，指甲深深嵌入肉中，心中的那股煩悶才減少了一些。
辛昭知道他說的是道侶一事，但她已經有道侶了。t
她看了圍成一圈的人，道：“我們換個地方說。”
裴清之自然是同意了。
辛昭看了眼司牧宣，道了句：“你先等一下，我處理完馬上回來。”
辛昭同裴清之走了，只留下司牧宣站在原地。
辛昭還記得自己答應司牧宣的事，所以，她選的地方在司牧宣視線之內，一擡頭，就能看到司牧宣，他同樣也在看著自己。
周圍的噪雜同他格格不入，就像被世界遺忘了一樣。
不知為何，辛昭有種急迫，想盡快回到他身邊。
她把目光轉向裴清之，道：“還有人在等我，我就不說什麽廢話了。”
裴清之自是同意。
確定沒什麽人在，辛昭才開口，她神色堅定：“裴清之，你說的事我現在就能給你答覆。”
裴清之面上一喜：“這麽說，你是答應了？”
辛昭緩緩搖頭：“我的答案是‘不’，我已有道侶，他是這世上最好的人。”
說完，她身上那道視線熾熱了幾分。
辛昭朝司牧宣那邊看去，他神色如常，應該是巧合吧。
裴清之表情皸裂了一瞬，又恢覆了笑容：“仙子莫要同我開玩笑。”
辛昭呼出一口氣，道：“此事是我不對，沒有一開始跟你說清楚，我與他也是最近才成婚的，知道的人很少。”
裴清之心下一沈。
她神色認真，看上去不似做偽，所以，她真的已經有道侶了嗎？那人是誰？
“可以告訴我他是誰嗎？”
裴清之眼神執拗，明顯還不死心，辛昭深吸一口氣，道：“行，你等著。”
說完，她走到司牧宣的身邊，拉著司牧宣走了過來，舉起兩人十指相扣的手，道：“明白了嗎？”
這一過程，司牧宣表現得極為配合。
此時晴空萬裏，但裴清之只看到烏雲密布，電閃雷鳴。
這人才練氣七層的修為，怎麽可能是辛昭的道侶？
他忍不住苦笑道：“辛昭，你可真是讓我栽了一個大坑啊。”
辛昭一時沈默。
她也沒想到啊，裴清之才認識她不到一日，就說要結為道侶。
司牧宣目光掃過兩人十指相扣的手，眸子微微彎起，像只偷腥的貓兒，所以他很大方地裝作沒看到裴清之心碎的模樣。
“你也別太傷心。”辛昭勸慰了一句。
“可以告訴我原因嗎？你為什麽選擇他？”
裴清之還是不甘心，她是他第一個下定決心喜歡的人。
“沒有為什麽，或許是因為他溫和善良，不會傷害別人，還害得我時刻擔心他會不會被別人欺負，溫吞得像只兔子，但他又很細心，會照顧人。”
原來在她眼裏，他是這樣的嗎？
辛昭的話引得司牧宣頻頻側目。
“可這些，我也能。”
辛昭肯定道：“不，你不能。”
對上她幹凈的眼神，裴清之張了張嘴，話卡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。
直到後來，他看到司牧宣為辛昭做盡瘋狂之事，這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。
辛昭沒理會心灰意冷的裴清之，對司牧宣道：“走吧，我們該回去了。”
走出不遠，司牧宣開口道：“宣和，你把我說得很好。”
她那段話真的很像表白，還是很肉麻的那種，辛昭回過味來，臉都快燒起來。
她連忙解釋道：“你別多想，剛剛說番話是為了讓他知難而退，我還記得我們是契約道侶，我把你當成朋友。”
她只把他當朋友？她不喜歡自己？
司牧宣垂下眼瞼，眸中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，有震驚，有生氣，最後變成瘋狂。
但等他再擡起眸子來，依舊是那般溫和無害，他道：“宣和對我很好，我還以為在宣和心中我是不一樣呢，原來只是朋友啊。”
辛昭對上他受傷的眼神，總之就是非常後悔。
還不如扯謊說自己對他情根深種，非他不可，至少一聽假，司牧宣也不會當真。
司牧宣：你怎知我不信呢？
他偷瞄辛昭一眼，她沒有說話，眸中閃過一抹暗光，沈聲道：“宣和，我想學劍。”
“給我一個理由。”辛昭問道。
司牧宣醫術天分更高，學劍屬於吃力不討好。
“這樣的話，你以後就能同我切磋，不用去找別人。”
怎麽聽上去有點酸味？
這不是她跟裴清之說的那段話嗎？原來他都記在心裏了啊，真可愛。
辛昭嘴角上揚，語氣輕快：“司牧宣，你不必因為我去學劍，你應該做你擅長的事，比如醫術。”
“一個好的醫修可是比得上無數個劍修，他們又不一定能救我的命，但你能。”
“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
她的目光是那般溫暖，像太陽，足以驅散時間所有的烏雲。
司牧宣睫毛微微顫動。
辛昭把他說的那般好，他卻深知自己的卑劣，就比如現在，他很想告訴她自己根本不是那樣純良無害，但他沒有。
因為他很貪心，貪心到想讓辛昭一直對他這麽好。
如果這是她所希望的，那他願意。
司牧宣同意了。
涼風習習，草木在陽光雨露的滋潤下，一片綠意盎然，欣欣向榮。
依舊是辛昭禦劍帶司牧宣一起回去的。
又是一天，辛昭出門，裴清之沒來，她猜想，他應該需要時間緩緩吧。
但這天，辛昭怎麽等，也沒等到司牧宣。
她先是回了瀾滄峰一趟，依舊沒人，頓時眼皮狂跳。
最後，她是在昌陽峰半山腰處找到的司牧宣。
她剛走過去，就聽到叫罵聲，刺耳極了。
“也不知道你走了什麽狗屎運了，居然成了辛昭的道侶，你不過就是個廢物而已。”
他們罵的正是司牧宣。
辛昭一看，還是幾個“熟人”，當時便是他們欺負司牧宣，即使送去戒律堂也依舊死不悔改。
她正打算現身，但轉念一想，還是暗中觀察一下。
“喲，你身上那玉牌不錯啊，借給我用用。”那帶頭的直接手上搶。
司牧宣微微側身，退開了，這才正眼看向面前的雜碎，冷得嚇人。
“哦吼，傍上辛昭硬氣了，你也就一張臉能看，要不說，女人都是賤呢，只要你長得好看都能倒貼。”
司牧宣殺氣掩不住了，不說什麽，直接動手，幾人頓時打成一團。
司牧宣是修為不高，但是架不住他不要命啊，硬是打了個平手，更別說還有辛昭在背後幫忙，只受了些皮外傷。
不錯。
辛昭對司牧宣的表現很滿意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，所以，她沒看到後面發生的事。
司牧宣如何狠戾地把冰錐插入幾人胸口，手上沾滿鮮血。
“回來了？”辛昭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。
在司牧宣回到瀾滄峰的那一刻，她就知道了，她掃過他淩亂的頭發，沾灰的衣裳，落在他那繃緊的臉上，眸中閃過一抹笑意。
現在的他真像只臟臟小狗。
她壓下翹起的嘴角，關心道：“路上是不是出什麽事了，今天我出來沒有看到你。”
聞言，司牧宣擡眸，望進她一汪春水般的眸子中，心臟陣陣酥麻。
她好像知道什麽了。
“我跟別人打架了，你會不會覺得我沖動？”
他心下忐忑。
因為他知道，辛昭喜歡的是那個純真善良的他，而不是易怒好鬥的他。
哪有被欺負還不能還手的道理。
辛昭當然是誇獎了。
“幹的不錯。”
司牧宣一怔，眼裏只有面前這個人。
不知什麽時候開始，她的每個動作都能牽動他的情緒。
如此機會，不好好利用真是可惜了。
隨後他垂下眼瞼，道：“宣和，他們都說我配不上你，你也會這樣覺得嗎？”
“我不在乎別人怎麽想，但我在乎你怎麽想。”
“你是不是聽到別人說什麽了？”辛昭眸光一凜。
司牧宣沒說話。
她走上前去，雙手捧住司牧宣的臉，讓他只看自己，語氣溫柔而堅定：“司牧宣，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的，別聽他們的。”
臉上的手有些冰涼，還有她身上的月桂香，這些足以引起司牧宣心頭火熱，但依舊並沒有她那句話帶給他的沖擊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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